Wednesday, May 13, 2015

幾乎被犀牛撞飛的動物園管理員——瑪莎


我和瑪莎的相遇非常有趣。

那時我剛結束了澳洲的打工換宿,回到紐西蘭環島。第一站便來到了有企鵝小鎮之稱的OamaruCheck in了畫廊背包客棧后,我便驅車上山前往Bushy Bay——一個能夠免費觀賞黃眼企鵝的景點。

Oamaru這裡分別住著藍眼企鵝和黃眼企鵝。藍眼企鵝是全世界最小的企鵝品種,平均身高只有43公分。而黃眼企鵝則是世界上頻臨絕種的動物,估計只有4000只。不同種類的企鵝,回家的時間都不一樣,所以要觀賞企鵝必需在特定的時間内前往。而我到Oamaru時正值春天,觀看時間大約在5點左右。

幸運的我在走向觀景台時已經遠遠遠遠(真的很遠)便瞧見了一只剛捕魚回家的企鵝爸爸。觀景台裏邊已經有不少人。我一邊放空一邊冒著冷風在外頭等候。

自從第一只企鵝爸爸出現后,大夥兒等了半個小時,連個鳥影都沒有。等啊等,我也開始不耐煩了。我拿出手機,一邊低頭滑手機一邊查尋今晚要幾點去看藍眼企鵝。

Excuse me, Penguin is coming.

突然有個男生拍拍我的肩,用著日語口音很重的英語溫馨提醒我企鵝要來了。

雖然聽到這句話覺得有一點滑稽,但聽到企鵝的出現就像聽到「皇上駕到~」一樣,我顧不得向他道謝,慌忙收起了手機,開始專注的用肉眼尋找企鵝的身影。

「哇!看到了看到了!」

像米粒一樣大小的黃眼企鵝正從岸邊慢慢地走回家。走路又呆又萌的真討人喜歡。但爲了保育這頻危物種,政府把這觀景台設得像演唱會票價最便宜的100元山頂區一樣遠,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所以如果要拍照,除非你有專業的大炮相機,倘若拿著iphone的話還是像我一樣,乖乖的遠遠欣賞,不要拿出來獻醜吧。

剛上岸的黃眼企鵝

能不能看到企鵝真的很講運氣。
到最後我只看到3只,但已足矣!

看完黃眼企鵝后,晚上我又到了碼頭邊去看小藍眼企鵝。臨走前竟然又碰上了那位Excuse Me先生。和他交談后發現我們住在同一家背包客棧,真的是太有緣了。所以看完企鵝后我便順道把他載囘去,以免他挨著接近零度的冷風還要走個一小時的路囘畫廊背包客棧去

Chillawhile Backpackers


今晚的客棧,冷清得可憐。整個上層幾乎被我和Excuse Me 包廳。我們坐在廚房内一邊煮東西一邊聊天。Excuse Me先生名叫瑪莎,是個來自日本的男生。和我一樣都是來紐西蘭打工度假。剛來到紐西蘭時他一句英語都不會,現在能說上幾句全靠那三個月在語言學校的苦練。
瑪莎的英語雖然是有限公司,但我們聊得很愉快。

瑪莎用他的無敵相機拍了一些企鵝的照片,沒拍到任何一張照的我帶著USB去他的房裏copy照片,順道欣賞他在其它地方拍過的照片。看著看著,我在他電腦裏找到他和一些叫不出名稱的動物合照,便隨口問他是在哪拍的。

「工作時候拍的。」 他告訴我。

他在琦玉縣的動物園當動物園管理員。

一路上我遇到的人不外是設計師,攝影師,老師,客服,會計師等等這些聼到膩的工作 (no offense)

但是現在,我竟然認識了一個動物園管理員。

因爲生活中未曾遇到從事這個冷門職業的人,我腎上腺素飆升,結果這個可憐的前動物園管理員被我硬生生地抓住深度採訪。

瑪莎在日本琦玉縣的這間動物園已經工作了10年。他負責看管非洲動物的區域(i like to move it move it!)。平日的工作就是餵食動物,清洗動物的居所等等。聼起來簡單輕鬆,但這份工作少了一點膽量都不行!

我一直對要如何接近老虎這類兇狠動物替它清洗居所而感到疑惑。不會被咬嗎?難道你要我相信,老虎和清潔工真的會如你們在臉書常看到的分享一樣,因爲照料久了就日久生情?

瑪莎解釋說老虎的住所通常都會有一扇間隔門,只要把這扇門關上,管理員便能先清洗老虎不在的那個區塊,過後再把老虎趕到另一邊去。聼了真的覺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啊

這是什麽動物啊?

面對著這麽多體型大的兇狠動物,我問瑪莎有沒有經歷過什麽生死關頭的危險時刻?

他說,他最接近死亡的一刻,就是在清洗犀牛居所時的某一天,忘了把間隔門關好。正蹲下身做著清潔工作時,他突然聽到犀牛的呼吸聲在背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驀然回首,那牛卻在燈火闌珊處,兩噸重的犀牛在身後距離不到10米的地方看著他,嚇得他拔腿就跑。

但他的一個可憐前同事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曾經被長頸鹿一腳踹飛,抛物綫完美落地,躺了醫院三個月。雖然很悲慘,但聽到他的形容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沒有人會願意讓人知道自己曾被一只明明看起來很善良的長頸鹿一腳踹到躺醫院吧~


沒有Sandfly的Sandfly Bay,名字的由來非常直接。
就是因爲這裡非常大風,大到能把沙子吹起來,所以就叫Sandfly Bay... 
我和瑪莎在抵達Dunedin后還一起去游玩了Otago Peninsular海岸綫,參觀了世界上唯一一個陸地皇家信天翁的聚居地等等。

背包旅行就是這麽奇妙,兩個萍水相逢的旅人,就這樣毫無違和感的一起旅行了好幾天,最後還成了朋友,完全就不在計劃内。或許這就是我對背包旅行無可自拔的着迷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瑪莎說回國后不會再去動物園上班了。縱使他多麽喜歡動物也好,待了十年后也逐漸喪失了對這份工作的熱情。他說或許會考慮去便利店打工,也可能會另覓出路。或許有一天我到東京去旅行時,會在便利商店遇到他也不一定呢!


Sunday, May 10, 2015

遇見艾琳。布爾戈斯


艾琳,是個來自澳洲的女生。英文名字是Erin。在自我介紹時,她那濃厚的澳洲腔讓我把Erin誤聼成了Aaron,擺了個小烏龍。遇見Erin的時候已經是她在東南亞背包旅行的最後一晚了。她將在明天離開曼谷,回到澳洲去......

***************

「澀談暱到拜...」熟悉的泰語地鐵廣播在耳邊響起。

數不清是第幾次來曼谷了。我熟悉的搭著BTS來到下榻的背包客棧,check in8人房。

Hello! How are you?

我剛把背包與電腦放下,隔壁床的女生就推門進來,微笑問好。她就是艾琳。

主动和陌生室友打招呼是背包客之間最最基本的禮儀,也是打開話夾子的第一步。雖然還是有一些比較含蓄的背包客會把你當空氣,但至少你要保持笑容,這是一種基本的禮貌。

I'm going to Patpong Night Market, do you wanna come with me?

我因爲剛下機懶得出門而拒絕了。Patpong是曼谷著名的紅燈區,色情場所。整個夜市都充斥著亂砍遊客的商家和扯皮條的馬夫,馬夫們還會拿著一本相簿讓客人“挑貨”。這夜市我幾年前去過,並沒有讓我留下很好的印象。

睡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我便神清氣爽的出門逛街去,直到晚上才回房。那麽巧,又碰上了艾琳。我們便坐在床沿聊了起來。

艾琳在一年前遭遇了一場嚴重的車禍。車被撞翻,險些喪命的她雙腿也因此受傷,在醫院躺了半年,最近才復健完畢。雖然恢復了活動能力,但再也無法做一些太激烈的運動。重獲新生的她,對生命有了不一樣的看法。艾琳說,從前她是一個為工作賣命的上班族,每一天只懂得營營役役的工作賺錢。但發生了車禍後,她突然覺得生命真的很脆弱,因爲沒有人知道,明天會不會就是你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所以現在,她只想為自己而活。

出院后,艾琳把工作辭去,到東南亞來背包旅行。即使雙腿偶爾因行走太多而疼痛,她也一步一腳印,堅持旅行了好幾個月。

我問她東南亞旅行過後有什麽打算,她說會回到澳洲考證照,然後到世界各地去一邊旅行一邊教英語。今年九月會到美國去參加BurningMan Festival。我隨口說了一句,美國的消費很高呢!結果她竟然偷偷告訴我她的朋友會安排她打黑工賺一些車馬費,而她即將要工作的内容是卷大麻!

I'll be doing something legal illegally. hahaha!

好啦,反正在美國買賣大麻是合法的。


從來沒想過,隨便聊一聊竟可以遇上一個想法有很多的共通點的旅人。

比如説我們都是非常抗拒參觀動物園的人。

因爲我認爲動物本是應該屬於大自然的,付費買票就等於助長囚困動物這種行爲。所以當我看到動物園裏抑鬱的動物,需要在籠子裏過完一生,我都會感到很難過。

當艾琳告訴我說,她到清邁Elephant Park去時,我一度誤以爲她是去騎大象,差點就要義正言辭的教訓她,過後才發現她是到大象保育營去當義工,去為大象洗洗澡,哈哈!

艾琳也要我別去動物園和老虎獅子拍照(我當然不會去)。這不是因爲害怕,因爲動物園負責人一定會告訴你他們從小就經過特別訓練,非常溫馴可愛,不會攻擊人類。但你想想看,老虎獅子這一類生性兇狠的動物,爲什麽會乖乖的讓遊客拍照?

They put drugs.艾琳生氣的說。

爲了讓遊客拍照而不惜長期讓老虎獅子吃安眠藥打麻醉針,讓他們終日昏昏沉沉。這種行爲真令人髮指。

和艾琳認識了才兩天,卻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了一樣,我們怎麽聊也聊不完。可惜的是她明天就要回國去了。我們很爽快的交換了臉書,為彼此接下來的旅程加油打氣。

旅途上最美麗的風景是人。再次重游曼谷,雖然無法找回當初對這個城市的熱情,但認識到艾琳卻讓我這一趟旅程有了非常美好的收穫。



世界這麽大,只要你肯走出去,總会遇到一些與你志同道合的旅人。